高才通续签近半数放弃:香港引才政策遭遇现实拷问,三大困境浮现
发布日期:2025-12-04 23:57:24 点击次数:152
当第一批高才通申请者面临续签时,46%的人选择了放弃。从年薪250万港币的A类人才77%续签率,到刚毕业不久的C类人才仅40%续签率,这背后折射出怎样的结构性矛盾?一位IT精英发现香港的APP还停留在内地几年前水平,一位媒体人因不会粤语被拒数百次,一个三口之家在35平米的房子里挣扎——政策只管'引'不管'留'的困境正在显现。人才与城市的匹配从来不是单向选择,当理想遭遇现实,我们不禁要问:是人才不够努力,还是城市没有准备好接住这些精英?
主持人:我们今天想要深入聊聊的,是香港那个高才通计划,最近有个现象特别让人意外。你知道吗,第一批拿到这个签证的人,今年到了续签的时候,结果快一半人都直接放弃了。你说这事儿是不是挺反常的?高薪高学历的人才,冲着香港的资源和机会去的,怎么待了两年反而想走呢。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。 嘉宾:是啊,我看到这个数据也愣了一下。今年七月底,一共有1.37万名高才陆续面临续签,但46%的人根本就没申请续签,直接放弃了。你说这比例,都快一半了。而且更细看的话,不同类别的续签率差别还挺大。A类,就是年收入超过250万港币的那批人,续签率有77%。但B类,全球顶尖大学毕业加三年工作经验的,只有50%续签。C类,毕业没几年的年轻人,续签率最低,才40%。这说明什么?可能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想的那样,来了就能站稳脚跟。 主持人:嗯,77%、50%、40%,这几个数字摆出来,明显能看出,门槛越低、经验越少的人,留下来越难。但你说,这些人当初为什么申请?不就是冲着永居权去的吗?只要续签两次,住满七年,就能拿香港身份,享受教育、医疗这些福利。听起来挺有吸引力的。可为什么现实跟预期差这么多?我觉得咱们得先搞清楚,这个‘高才通’到底是个啥样的政策,不然容易误解。 嘉宾:对,先说清楚这个。高才通是2022年底推出的,目的就是快速吸引高端人才。它分三类:A类是收入高,前一年赚250万港币以上;B类是名校毕业,还得有三年全职经验;C类也是名校毕业,但工作经验少于三年。A类批下来能待三年,B和C类只能待两年。重点是,它不要求你先有工作offer,批了就能来,来了再找工作。听起来很宽松,对吧?但问题可能就出在这儿——来得容易,留得难。 主持人:你刚说‘来得容易,留得难’,这话挺扎心的。我听着都觉得有点沉重。那咱们是不是可以这么分:一部分是政策设计的问题,一部分是个人适应的问题,还有一部分是香港本身的产业结构问题?不然聊着聊着容易乱。你说呢,咱们先从哪个说起? 嘉宾:我觉得可以。而且你这么一分,思路就清楚了。政策是入口,个人体验是过程,产业结构是底子。要是底子不匹配,再多人进来也留不住。不过我得提醒一下,咱们聊的时候得注意,别把个别案例当成普遍现象。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,有人走,也有人留下。但整体趋势值得琢磨。 主持人:没错,得平衡着看。那我们就先从最基础的政策设计说起。你说这高才通,不看工作offer就能来,听起来是挺开放的,但反过来想,是不是也意味着政府没考虑清楚这些人来了之后,到底有没有对应的岗位在等他们?有点像先把人拉进来,再看有没有地方坐。 嘉宾:打个比方,就像办一场音乐会,票卖出去了,结果发现舞台太小,乐队都站不下。高才通确实把人引进来了,但香港的产业结构,能不能接住这些人?这才是关键。你看数据,香港的服务业占GDP的93.5%,其中金融占24.9%,贸易物流占18.8%。也就是说,绝大多数就业机会都在这些传统行业。可问题是,这些行业本身就不缺人,尤其是高端岗位,全球都在抢。你一个外来者,没本地经验,语言又不一定行,怎么挤进去? 主持人:等等,你刚说93.5%的服务业占比,这个数字我得消化一下。也就是说,整个香港经济,几乎就是靠服务撑起来的。那科技、制造、研发这些呢?是不是几乎没有空间?我听说有位做IT的女士,叫林霖,她去了之后发现,香港的APP都像内地几年前的水平,功能简单,界面老旧。她想找个项目管理的岗位,结果发现要么没有,要么薪资还不如内地。这落差也太大了。 嘉宾:是,林霖这个案例挺典型的。她本来在上海互联网公司,效益不好才想着换地方。结果来了发现,香港的IT行业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。科技投入一直很低,研发支出直到2022年才突破GDP的1%。你想想,内地很多城市早就超过2%了。而且香港的科技公司,大多是给金融、贸易做技术支持的,真正的创新项目少。Web3、AI这些新兴领域,虽然有,但都是小公司,不稳定。叶疏桐也说过,她做AI数据隐私创业,在香港根本找不到合伙人,大家都关心金融和房地产,没人聊技术。 主持人:听起来就是,人来了,但发现没地方发光。那是不是可以说,政策是冲着‘高学历、高收入’去的,但产业根本不需要这么多这类人才?有点像,你招了一堆建筑师,结果发现城市已经盖满了,只剩修修补补的活儿。那这不就是错配吗? 嘉宾:对,这就是郭桦提到的‘人力资源错配’。他说香港现在是‘重引才,轻留才’。政策一推,人哗哗地来,但后续的支持跟不上。比如,你得续签吧?条件是要有工作、有收入。可现实是,很多高才来了之后,根本找不到对口的工作。程致远就是个例子,媒体背景,投了几百份简历,几乎全被拒了。有一家面试了,但因为不会粤语,直接说不合适。还有人说他年纪大,39岁,在内地可能算资深,在香港反而成了劣势。 主持人:39岁就被嫌老?这我听着都有点生气。你说他经验丰富,结果反而成了负担。而且不会粤语就卡住,这门槛是不是有点高?我认识一个朋友,在内地做HR,她说现在很多外企也不强制要求方言了,更看重能力和经验。香港这边,是不是还停留在‘本地化’的思维里? 嘉宾:你说到点子上了。猎头李不生就讲过,很多岗位确实要求本地经验,尤其是中高层。比如人力资源,得懂本地法律和文化;管理岗,得会带本地团队。问题是,内地的管理经验很难直接搬过来。林枫也是,基金行业十多年,业绩顶尖,来了香港想找中高层岗位,结果人家要么要求三个月内做成一单1000万美元的私募,要么给的职位特别低。他最后只能去做客户经理,算是保底了。你说这落差,谁能受得了? 主持人:我听着都觉得心累。那除了工作,生活上呢?是不是也有不少挑战?我听说苏畅一家,为了孩子读书来的,结果气候、居住、社交全都不适应。35℃的夏天,潮湿闷热,皮肤都晒脱皮了。住的地方才35平米,还得隔成两室一厅,北方人转身都难。这生活质量,跟北京比差太多了。 嘉宾:是啊,苏畅说那房子就是个睡觉的地方,没有生活空间。女儿喜欢打球、烘焙,但在香港,放学后各回各家,约不到朋友。她自己想做兼职,也只能去蛋糕店,每小时80港币,租的房子每月7000港币,电费夏天能到2000,根本不够花,还得家里补贴。她老公是B类高才,按理说条件不错,结果一家人都觉得撑不下去。还有叶疏桐,她就觉得香港人与人之间边界太强,街上没人闲聊,排队有人嫌她慢,她觉得自己妨碍了别人的效率,最后干脆走了。 主持人:你这么一说,我突然意识到,这不仅仅是找工作的问题,而是整个生活系统的重建。你要重新适应气候、住房、社交、语言,还得在陌生市场里证明自己。这压力得多大?而且很多人是拖家带口来的,不是一个人闯。你说,是不是我们之前太理想化了?以为高学历就能畅通无阻,结果发现,现实是另一回事。 嘉宾:其实吧,我听到这些故事,第一反应也是惊讶。但后来想想,好像又合理。你说香港的产业结构摆在那儿,机会集中在金融、贸易,可高才通引进的人,很多是媒体、科技、教育背景的,跟本地需求根本不匹配。这就像你种了一片热带植物,却放在干燥的北方,再怎么浇水也活不了。而且,政策只管‘引’,不管‘留’,没有配套的支持,比如职业对接、语言培训、社交融入,人自然待不住。 主持人:所以呢,问题的根源,是不是不只是个人适应能力的问题,也不是谁不够努力,而是整个政策和产业之间脱节了?你引进的人,和你需要的人,根本不是同一拨。那你说,这对其他城市有没有启示?比如内地一些城市也在抢人才,会不会有一天也出现‘引了留不住’的情况? 嘉宾:必须提一下,这就是郭桦说的‘结构性矛盾’。人才政策不能只看数量,更要看匹配度。你得先想清楚,这座城市未来要发展什么产业,需要什么样的人,再有针对性地引进。不然就是浪费资源,也浪费人才的时间。香港现在想转型做国际科创中心,但研发投入不够,产业配套不足,光靠一个高才通,解决不了根本问题。而且,留才的关键,不只是给身份,而是给机会、给归属感。 主持人:我最近一直在想,那些选择留下的人,他们是怎么撑下来的?林枫最后找到了银行的工作,虽然不如以前风光,但他能在海边跑步,看着游客来来往往,觉得自己不是游客了。还有人说,虽然社会地位下降了,但没人认识你,也没人在乎你过去是谁,生活是自己的。这种心态,是不是也是一种适应? 嘉宾:对,这让我挺共鸣的。有些人留下,不是因为一切都好,而是因为他们重新定义了‘好’。可能房子小,工资低,但自由、安静、节奏适合你。每个人对生活的期待不一样。但问题是,政策不能指望每个人都靠自我调节来适应。城市得提供一个能让人才扎根的环境,而不是只管开门,不管关门。 主持人:所以回过头看,近半数高才放弃续签,表面看是个人选择,背后其实是政策与产业的脱节。我们不能只问‘他们为什么走’,更该问‘我们为什么留不住’。人才和城市的匹配,从来都不是单向的。你选城市,城市也在选你。而真正的吸引力,不只是身份和福利,而是有没有让你发光的机会,和安心生活的底气。 主持人:最后我想留个问题给你,也留给听众:如果有一天,你也面临这样的选择,你会更看重城市的资源,还是自己的舒适?是追求外在的成功,还是内心的安定?每个人的答案可能都不一样。但至少,我们可以更理性地看待‘人才流动’这件事——它不是简单的来与走,而是人与城市之间,一场漫长的相互寻找。感谢你一起聊完这个话题,我们下期再见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