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事:雍正朝朝堂暗流涌动,他召张廷玉密谈:诸皇子谁最稳?张廷玉伏地答四字,雍正颔首,三日后乾隆被秘立
发布日期:2025-11-24 18:26:50 点击次数:134
养心殿的灯火,在雍正八年的深冬,显得比往常更为黯淡。紫禁城的风像冰碴子,刮在朱红的宫墙上,发出呜咽般的嘶吼。烛火跳动,映得我花白的鬓角格外刺眼。
“张衡臣。”
一个阴柔而沉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,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太监,苏培盛。
我心中一凛,放下手中的朱笔,转身长揖:“苏总管。”
苏培盛的脸在斗篷的阴影下看不太清,但他手里提着的宫灯,却稳稳地照着脚下的路。他没有多余的寒暄,声音压得极低:“皇上在养心殿召见。即刻。龙体……似有不适。”
最后那句“龙体不适”,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。
今夜,不是朔望,亦非朝会之期。深夜密召,还是在“龙体不适”的节骨眼上,这绝非寻常政务。
我不敢耽搁,披上大氅,跟在苏培盛身后。从军机处到养心殿,不过一箭之地,今夜却觉得格外漫长。宫道两侧的积雪尚未清扫干净,踩上去发出“咯吱”的轻响,在这死寂的皇城中,清晰得令人心慌。
抬眼望去,阿哥所的方向一片漆黑。
皇三子弘时,近来风头正劲,其母齐妃虽失圣心,但他联络朝臣,颇有乃父当年“冷面王”的风范,只是……锋芒太露。
皇四子弘历,自幼聪慧,深受先帝(康熙)喜爱,养在宫中。他性情内敛,终日读书,仿佛对朝堂之事漠不关心。
皇五子弘昼,荒唐不羁,性情乖张,似乎早已置身事外。
但在这座宫墙之内,谁又真的能置身事外?
苏培盛的脚步停在养心殿外。他没有进去,只是侧身,打起了帘子。“皇上只召了您一人。鄂尔泰大学士……今夜未曾当值。”
我心中又是一沉。
鄂尔泰,满洲镶黄旗,是皇上倚重的另一位股肱之臣。皇上用人,向来是满汉平衡,以鄂尔泰的刚猛,制衡我(张廷玉)的持重。今夜,这平衡被打破了。
我深吸一口气,这口气在胸腔里凝成了冰。我整理了一下朝服,迈步踏入养心殿。
殿内,没有一丝风。
浓重的药味和更浓重的龙涎香混合在一起,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。雍正皇帝,爱新觉罗胤禛,正靠在铺着明黄软垫的宝座上,双目紧闭,似乎已经睡去。但当我的靴底踏上金砖时,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,猛然睁开。
“廷玉。”
他的声音沙哑,透着深深的疲惫,但那股洞穿人心的力量,却丝毫未减。
“臣,张廷玉,恭请圣安。”我跪倒在地,不敢抬头。
“起来吧。”他摆了摆手,“赐座。”
苏培盛悄无声息地端来一个锦墩,放在离御案不远不近的地方。我谢恩落座,腰杆挺得笔直。
“今夜的风,很大。”皇上忽然开口,说的却是天气。
“回皇上,风雪交加,天威凛然。”
“天威……”雍正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,忽然自嘲一笑,“朕八岁失恃,九岁丧母,由皇考(康熙)亲育。朕这一生,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。朕以为,朕能掌控一切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苏培盛连忙上前奉茶,却被他一把推开。
“朕的江山……朕的儿子们……”
我心中剧震。该来的,终究是来了。
皇上缓缓坐直了身体,那双疲惫的眼睛里,重新燃起了帝王的锐利:“廷玉,你跟了朕多少年了?”
“回皇上,自康熙三十九年臣中进士,蒙圣祖爷恩典,入值南书房。后蒙皇上(雍正)天恩,擢臣入军机。至今,已逾三十载。”
“三十年……”雍正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,“当年,九子夺嫡,血流成河。朕的那些兄弟,哪个不是人中龙凤?最后呢?”
他没有说下去,但殿内的空气,已经冷到了冰点。康熙末年的惨烈,是雍正朝所有老臣心中不敢触碰的伤疤。
“朕,不想再看到那一幕。”雍正一字一顿,声音不大,却字字千钧,“朕要这江山,稳。朕要这储位,稳。”
他死死地盯着我:“廷玉,你是三朝老臣,是汉臣之首。朕不问你满洲亲贵的意思,朕只问你。”
他顿了顿,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问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问题:
“朕的诸子……谁最稳?”
01
“朕的诸子……谁最稳?”
这个问题,如同一座泰山,瞬间压在了我的脊背上。
养心殿内,连烛火的跳动声都消失了。我能听到的,只有自己沉重的心跳,和皇上那压抑着风暴的呼吸声。
“稳”。
皇上问的不是“谁最贤”,不是“谁最能”,甚至不是“谁最得朕心”,而是“谁最稳”。
这是一个帝王,在经历了“九子夺嫡”的血腥风暴后,对江山社稷最根本、最沉痛的考量。
稳,意味着可控。
稳,意味着平顺。
稳, 意味着不会重蹈他和他那些兄弟们的覆辙。
我跪伏在地,额头贴着冰冷的金砖。冷汗,瞬间浸透了我的中衣。
这个问题,是天子最深的试探,也是臣子最险的绝境。答对了,是“圣眷隆恩”;答错了,便是“万劫不复”。
我的脑海中,飞速闪过那几位皇子的身影。
皇三子,弘时。
他年岁最长,精力充沛,极力模仿皇上(雍正)早年的行事风格。他结交朝臣,在宗室中也颇有声望。从表面上看,他是最像皇上的一个。
但,也正因为他太“像”了。
他的“像”,是刻意的模仿,是急于表现的锋芒。他拉拢鄂尔泰的门生,又试图对我(张廷玉)示好。这种急于构建自己势力的行为,在皇上眼中,不是“稳”,而是“躁”。
皇上最痛恨的,便是“结党”。当年,皇八子胤禩的“八爷党”,势力何其庞大?最终下场何其凄惨?弘时,正在走上那条最危险的老路。
皇五子,弘昼。
他以荒唐闻名。他甚至在自己府中“活出丧”,躺在棺材里,让下人哭丧,吃祭品。
在世人眼中,这是一个荒诞不经的王爷,早已退出了储位之争。
但,我深知,在这座紫禁城里,越是荒唐,可能就越是清醒。弘昼的“荒唐”,何尝不是一种自保?他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,向皇上表明:我无意于那个位置。
可一个需要用“装疯”来保命的皇子,他内心的“稳”,早已碎了。他可以做个富贵王爷,但他撑不起这万里江山。
那么,只剩下他了。
皇四子,弘历。
我的脑海中,浮现出一个沉默的身影。
弘历,自幼养在宫中,由皇考(康熙)亲自教导。先帝爷曾赞他“是福过于予”。这是何等高的评价?
登基以来,皇上对弘历的教导也最为严苛。弘历终日闭门读书,习练弓马,待人谦和,几乎找不到任何错处。
可也正因为他“没有错处”,才最令人忌惮。
他太安静了。
安静得,仿佛不存在。
他不像弘时那样锋芒毕露,也不像弘昼那样荒唐避世。他只是在那里,不多言,不多语,恭敬地完成一个皇子该做的一切。
这,是“稳”,还是“藏”?
皇上需要的“稳”,究竟是什么?
我猛然惊醒。
皇上(雍正)自己,就是从最残酷的“藏”与“忍”之中杀出来的。
皇上需要的“稳”,不是平庸,而是“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”的定力;不是无能,而是“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”的隐忍。
弘时的“躁”,是皇上最不愿看到的。
弘昼的“避”,是皇上最不屑一顾的。
只有弘历的“藏”,才是皇上真正熟悉的、认可的,也是他唯一能“掌控”的。
因为,弘历的“藏”,像极了当年的他自己。
但,我不能直言“弘历”二字。
这是“立储”大忌。作为臣子,我只能分析利弊,绝不能说出那个名字。一旦说了,就成了“拥立之功”,也就成了“结党之祸”。
我必须用一种方式,既回答皇上的问题,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。
我伏在地上,一动不动。时间,仿佛凝固了。
皇上的呼吸声越来越重。我知道,他的耐心正在耗尽。
“廷玉。”他的声音里,已经带上了一丝冰冷的杀意,“你,也没有答案吗?”
我猛地一叩首,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微微发颤,却必须保持绝对的清晰:
“回皇上……臣,不敢妄议皇子。”
皇上冷笑一声:“好一个‘不敢妄议’。朕让你来,不是听你说废话的!”
“皇上!”我再次叩首,“臣斗胆。皇上所问之‘稳’,非臣子之‘稳’,亦非百姓之‘稳’,而是‘君父’之‘稳’。”
“说下去。”
“臣以为,‘稳’者,非不能,亦非不争,而是‘知轻重,明得失,守孝悌,懂进退’。”
我顿了顿,将心中那几个字,缓缓吐出。这不是一个名字,而是一种标准。
“臣斗胆,呈四字。”
我抬起头,迎着皇上那足以洞穿一切的目光,一字一顿地说道:
“仁、孝、藏、锋。”
02
“仁、孝、藏、锋。”
这四个字,如同四块巨石,投入养心殿这潭深不见底的死水中。
没有激起一丝波澜。
雍正皇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,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,没有赞许,也没有愤怒。他像一个最高明的猎手,在审视着落入陷阱的猎物,在判断这猎物的最后挣扎,究竟是出自本能,还是另有所图。
我保持着叩首的姿态,冷汗已经打湿了背后的朝服。
我知道,这四个字,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。
“说解。”皇上的声音沙哑,不带一丝感情。
“臣遵旨。”
我定了定神,开始了我今生最重要的一场豪赌。
“皇上所求之‘稳’,首在‘仁’。”
“‘仁’,非妇人之仁。而是知晓天恩浩荡,体恤民生疾苦。不因一时之功而滥杀,不因一时之忿而妄动。有仁心,则根基稳。”
这是在说谁?
是在说弘历待人谦和,素有“仁”名。
但更深层的,是在暗指弘时的“酷”。弘时为了在皇上面前表现,效仿皇上早年的严苛,在督办部务时,手段酷烈,早已引得朝臣暗中非议。皇上可以“酷”,因为他是皇帝。但一个尚未即位的皇子,如此酷烈,只会树敌,这便是“不稳”。
“次在‘孝’。”
“‘孝’,非愚孝,非盲从。而是能体察君父之难,能领会圣心之忧。视君父之志为己志,视江山社稷为己任。有孝心,则传承稳。”
这是在说谁?
是在说弘历自幼养在宫中,对皇上(雍正)和已故的仁寿皇太后(乌雅氏)晨昏定省,从未有过半点差池。
而弘时呢?他虽也恭敬,但他的“孝”,更多的是一种“政治姿态”。他急于分忧,急于揽权,这种“孝”,在皇上看来,是“争”,而非“孝”。
至于弘昼,他的“活出丧”,在皇上看来,更是“大不孝”。
“仁”与“孝”,是为君之基。但皇上要的,绝不止于此。
我深吸一口气,说出了最关键的两个字。
“其三,在‘藏’。”
话音刚落,我感到皇上的目光猛然收紧。
“‘藏’,非藏拙,非避世。而是知高低,懂时务。如龙潜渊,不露圭角。不结党,不营私,不使君父有‘尾大不掉’之忧。有藏心,则朝局稳。”
这,是直指要害。
“九子夺嫡”的根源,就在于诸子“不藏”。他们锋芒毕露,各自结党,将朝堂化为战场,最终逼得先帝(康熙)两废太子,晚景凄凉。
皇上(雍正)自己,就是“藏”到最后的胜利者。
弘时的“不藏”,已经犯了皇上的大忌。
弘昼的“藏”,是避世的“藏拙”,不堪大用。
唯有弘历。
他安静地读书,安静地办差。皇上交代的功课,他做得滴水不漏。皇上不问,他绝不多说一字。他没有自己的“门生”,也不与任何朝中大员过从甚密。
他就像一口古井,深不可测。
这,正是皇上最需要的“藏”。
“最后,”我加重了语气,“在‘锋’。”
“‘锋’,非匹夫之勇,非锋芒毕露。而是‘宝剑匣中藏,锋芒暗中生’。平日温润如玉,遇事则有雷霆手段。能忍常人所不能忍,亦能断常人所不能断。有锋芒,则社稷稳。”
如果说“仁、孝、藏”是守成之君的标准,那么这最后一个“锋”字,才是开创之君的必备。
皇上(雍正)自己,就是最锋利的那把剑。他登基以来,整顿吏治,摊丁入亩,改土归流,哪一件不是雷霆手段?
弘历,真的有“锋”吗?
世人不知,但我(张廷玉)知道。
去年,河南水患,皇上命弘历随户部侍郎前去勘察。途中,地方官百般遮掩,虚报灾情。弘历不动声色,却在夜里,趁着大雨,亲自策马奔出驿站,涉水进入灾民流离之所,亲手取得了一手实证。
回京后,他未曾声张,只将一份详尽的灾情实录和贪墨官员的证据,密呈皇上。
三日后,河南官场,人头滚滚。
这件事,皇上从未在朝堂上提起。但他一定知道,他这个四阿哥,那温润谦和的外表下,藏着的是和他一般无二的雷霆手段。
这,就是“藏”在“仁孝”之下的“锋”。
四个字,解说完毕。
养心殿内,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。
我伏在地上,一动不动。我能感觉到,皇上的目光,像刀一样,在我背上一寸一寸地刮过。
他在判断。
判断我这四个字,究竟是“公心”,还是“私心”。
如果他认为我是“公心”,是真正为大清社稷考量,那么我今夜,便过关了。
如果他认为我是“私心”,是在暗中“拥立”弘历,那么我(张廷玉)满门,今夜便要血染紫禁城。
时间,一息一息地流逝。
我的后背,已经彻底被冷汗湿透。
许久,许久。
久到我以为自己即将窒息时,头顶传来一声悠长而疲惫的叹息。
“仁、孝、藏、锋……”
皇上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。
“好一个‘藏’,好一个‘锋’。”
他缓缓地,从宝座上站了起来。
我心中一紧。
他一步一步,走到我的面前。明黄色的龙袍下摆,几乎触碰到了我的额头。
我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浓重的药气,还有……帝王独有的,令人战栗的威压。
“廷玉。”
“臣在。”
“你是个聪明人。”
我不敢回话。在这座宫里,“聪明”二字,有时候是催命符。
“朕这一生,信过的人不多。隆科多,朕的亲舅舅,最后反噬了朕。年羹尧,朕的潜邸故人,手握重兵,也反噬了朕。”
他的声音冰冷:“你,张廷玉,汉臣,朕的军机大臣……你,会不会反噬朕?”
我猛地一颤,重重叩首,声音嘶哑:“臣,张廷玉,受皇上天恩,肝脑涂地,万死不辞!臣若有半点私心,天诛地灭,不得好死!”
皇上没有看我。
他转身,走回御案,背对着我。
“朕,累了。”
他拿起御案上的一方玉玺,在手中缓缓摩挲着。
“朕信你这一次。”
他慢慢地点了点头,仿佛是在对自己说。
“颔首。”
这,就是标题中的“颔首”。
一个点头。
决定了一个皇子的命运,也决定了我的生死。
“退下吧。”皇上的声音里,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疲惫。
“臣……遵旨。”
我如蒙大赦,从地上缓缓爬起。因为跪得太久,我的双腿早已麻木,险些一个趔趄。
我强撑着,躬着身子,一步一步,倒退着走出养心殿。
每一步,都像是踩在刀尖上。
直到我退出殿门,苏培盛替我打起帘子,那股紫禁城冬夜的寒风,猛地灌入我的口鼻。
我一个激灵,才发现自己,活过来了。
我不敢回头,不敢停留,几乎是踉跄着,向宫门外走去。
就在我即将转过拐角,离开养心殿的视线时。
我停住了脚步。
我的瞳孔,猛然收缩。
在不远处的阴影里,宫灯照不到的角落,静静地站着一个人。
他穿着皇子服制,身形挺拔,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。
是皇三子,弘时。
他在这里站了多久?
他听到了多少?
寒风中,弘时缓缓地,对我露出了一个笑容。
那笑容里,没有一丝温度。
我瞬间明白,今夜,我回答的这四个字,不只是为皇上选择了一个继承人。
更是为我自己,树立了一个……最可怕的敌人。
而那个答案所指向的真正风暴,才刚刚开始。
03
弘时就那样静静地站着,站在养心殿外的深重阴影里。
他明明是皇三子,是亲王,本该是光明正大的。可他选择站在黑暗中,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具压迫感的隐喻。
苏培盛早已悄无声息地退回了殿内,仿佛他从未出现过。宫道上,只剩下我和弘时,以及在我们之间呼啸而过的,如刀的寒风。
我的手,在宽大的朝服袖中,不自觉地攥紧了。
我刚刚才从“天威”的碾压下侥幸生还,立刻就撞上了“储位”的暗礁。
“张大人。”
弘时的声音传来,隔着十几步的距离,却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。他的声音很好听,带着皇室特有的醇厚,但今夜,这声音里裹着冰。
“夜深露重,张大人从皇阿玛这里出来,脸色可不太好。”他缓缓地从阴影中踱步而出,宫灯的余光,只照亮了他半张脸。
“莫不是……为了西北的战事,太过操劳了?”
他在试探我。
试探我深夜被召见的真正原因。
我躬身,保持着一个臣子对皇子最标准的礼节:“谢三阿哥关心。皇上垂询军机,臣只是尽本分回话。夜已深,三阿哥也早些歇息吧。”
我试图绕过他。
“张大人。”他却不疾不徐地,又向我走近了几步,恰好挡住了我的去路。
“皇阿玛近日龙体欠安,我这个做儿子的,心里焦急。”他微笑着,那笑容却不达眼底,“我方才……给皇阿玛送了些参汤,苏培盛却说,皇阿玛正与张大人议事,不便打扰。”
我的心,又沉了下去。
他是在告诉我,他知道我在这里待了多久。
他送的参汤,皇上没喝。却见了我这个汉臣,谈了这么久。
“张大人在军机处总领庶务,是皇阿玛的左膀右臂。”弘时盯着我的眼睛,“皇阿玛……可有提到,我们这些做儿子的,谁……最能为他分忧吗?”
他把皇上的问题,换了一种问法。
从“谁最稳”,变成了“谁最能分忧”。
一字之差,天壤之别。
“稳”,是帝王对继承者的考量。
“分忧”,是儿子对父亲的孝心,也是……臣子对权力的觊觎。
弘时,终究是太急了。
我垂下眼帘,避开他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,声音沉稳如初:“三阿哥,君父召见,臣子聆训。皇上所言,皆是国之大计。臣,不敢妄言。”
“好一个‘不敢妄言’。”弘时脸上的笑容,终于消失了。
他凑近一步,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,低语道:“张廷玉,你是个聪明人。我自问,待你张家不薄。你那个不成器的侄子,在吏部观政,若没有我暗中打点,他早就被斥回原籍了。”
这是……威胁。也是拉拢。
“你我,本该是同路人。”
我心中冷笑。同路人?隆科多和年羹尧,也曾是皇上的“同路人”。
“三阿哥。”我抬起头,直视着他,“臣食君之禄,忠君之事。皇上天威,臣不敢不敬。阿哥天潢贵胄,臣不敢不尊。但君臣父子,纲常伦理,不可废。”
“臣,只知有皇上,不知有其他。”
这句话,如同最响亮的一记耳光,抽在了弘时的脸上。
他的脸色,瞬间变得铁青。
“好。”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,“好一个‘只知有皇上’。”
他死死地盯了我三息。
“张廷玉,你记住今天的话。”
“风大,你可要站稳了。”
他猛地一甩袖子,不再看我,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宫道的尽头。
我站在原地,直到他那明黄色的身影彻底被黑暗吞噬。
我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。
这口气,在严寒中,凝成了一团白雾。
我今夜,用“仁、孝、藏、锋”四个字,将弘历推向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。
但同时,我也将弘时,彻底推向了我的对立面。
我,张廷玉,已经没有退路了。
我必须站稳。
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,一步一步走出神武门。张府的马车,早已等候多时。
车夫见我出来,连忙迎上:“老爷,您可算出来了。老夫人和少爷(张若霭)都担心着呢。”
我摆摆手,钻进马车。
“回府。”
马车缓缓启动,碾过京城午夜的积雪。
我靠在车厢里,闭上眼睛。
养心殿的那一幕,弘时的那抹冷笑,在我脑海中交替出现。
皇上,已经“颔首”。
这,是天子的意志。
但,储位未定,一切就都还有变数。弘时,绝不会善罢甘休。
而那四个字……“仁、孝、藏、锋”……真的是弘历的全部吗?
我忽然想起一件事。
一件,被所有人忽略的事。
弘历,在幼年时,曾在圆明园,亲手射杀过一头冲出牢笼的猛虎。
那年,他才十二岁。
先帝(康熙)目睹了全程,当时只说了一句话:“此子,肖朕。”
“肖朕”。
不是“肖父(雍正)”,而是“肖祖(康熙)”。
我猛地睁开眼。
我今夜所言的“藏”与“锋”,也许……只是冰山一角。
皇上的“颔首”,或许不仅仅是认可了我的答案。
他是在认可……一个比他自己,“藏”得更深,“锋”芒更甚的继承者。
而就在我回到府邸的第三日。
一件震惊朝野,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大事,发生了。
雍正八年,冬。
皇上下旨。
召诸王大臣、满汉大学士、九卿詹事,齐聚乾清宫。
我站在百官之首,心中了然。
那只决定大清未来命运的“锦匣”,要被挂上去了。
04
雍正八年,十二月初三。
天,一扫前几日的阴霾,放晴了。
但紫禁城内的气氛,比风雪天还要凝重。
乾清宫,这座大清帝国的中枢殿堂,今日肃穆异常。
皇上(雍正)身着龙袍,端坐于宝座之上。他的面色依旧苍白,但精神却异常亢昂。他的目光扫过阶下,满汉文武,尽皆垂首。
我(张廷玉)与鄂尔泰,分立于御座左右。
皇三子弘时、皇四子弘历、皇五子弘昼,侍立在侧。
弘时的表情很平静,但那双紧握的拳头,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。
弘历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、古井不波的样子,仿佛即将发生的,是与他无关的朝会。
弘昼则缩着脖子,眼神游离,似乎在神游天外。
“诸位臣工。”
皇上开口了,声音洪亮,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。
“朕,承皇考(康熙)大恩,即位以来,日夜操劳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”
“然,朕深知,国本之争,乃动乱之源。”
他话锋一转,声音陡然凌厉:
“皇考末年,九龙夺嫡,兄弟阋墙,致使朝局动荡,国力空耗!此等惨剧,朕,绝不容其再度发生!”
殿内,连呼吸声都停滞了。
“朕思虑再三,为保我大清江山万年稳固,朕决定,效法先贤,另立新制。”
他转向苏培盛:“取来。”
苏培盛躬身,双手捧上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子。匣子上,雕刻着九龙出海,金锁紧封。
“此后,朕所立之皇储,其名讳,将由朕亲笔书写,藏于此匣。”
皇上站起身,接过匣子,环视群臣。
“此匣,将高悬于乾清宫‘正大光明’匾额之后。”
“待朕……大行之日,再由御前大臣、宗室亲王、军机大臣共同开启,昭告天下。”
“此制,名为——秘密立储。”
“轰——”
群臣之中,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。
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制度!
它彻底斩断了所有皇子“结党营私”的念头。因为,在皇帝驾崩之前,没有人知道那个名字是谁。
它也彻底杜(du)绝了臣子“拥立之功”的可能。因为,你不知道该去拥立谁。
这,是皇上(雍正)在经历了血腥的夺嫡之后,为大清江山设下的,最狠辣,也是最稳妥的一道保险!
我(张廷玉)深深地伏下身。
“皇上圣明!此乃万世之功!”
鄂尔泰也立刻反应过来,跪倒在地:“皇上圣明!”
群臣,呼啦啦跪倒一片。
“皇上圣明!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中,我悄悄抬眼。
皇三子弘时,面色惨白如纸。
他明白了。
从这一刻起,他所有的“结党”,所有的“钻营”,都成了泡影。他再也不是那个“风头最劲”的皇长子,他和其他皇子,又回到了同一起点。
不……甚至不是同一起点。
因为,那个名字,已经写好了。
皇五子弘昼,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,只是低头的瞬间,我似乎看到他……松了一口气。
而皇四子弘历。
他跪在那里,背脊挺直,从始至终,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动。仿佛那匣子里,装的不是他的命运,而只是一纸寻常的公文。
我的心中,再次浮现出那四个字。
“仁、孝、藏、锋。”
皇上,您选择的这个继承人……他的“藏”,当真深不可测。
皇上抬手,示意群臣平身。
“苏培盛。”
“奴才在。”
“奉匣。”
苏培盛高举紫檀木匣,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由内侍搭起长梯,缓缓登高。
那块由顺治皇帝御笔亲题的“正大光明”匾额,高悬在宝座之上,俯瞰着这帝国的中枢。
苏培盛小心翼翼地,将那只承载着大清国运的锦匣,稳稳地安放到了匾额之后,那个特意打造的暗格之中。
匣落,锁扣。
严丝合缝。
从此刻起,直到雍正皇帝驾崩。那个名字,将与这“正大光明”四字同在,高悬于所有人的头顶,成为一道看不见,却无所不在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
皇上满意地看着这一切。
“廷玉,鄂尔泰。”
“臣在。”
“你二人,与怡亲王(胤祥)、庄亲王(胤禄),同为辅政大臣。朕若有不测,你四人,当同心同德,辅佐新君。”
这是……托孤之言!
我与鄂尔泰心中剧震,再次跪倒:“臣等,万死不辞!”
皇上疲惫地摆了摆手:“都退下吧。朕,要歇歇了。”
群臣鱼贯而出。
走出乾清宫,刺眼的阳光照在雪地上,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我(张廷玉)眯着眼,走在最前。
“张大人。”
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是鄂尔泰。
这位满洲大学士,我的政敌,也是我此刻的“同僚”,缓缓走到我身边。
“张大人,”鄂尔泰的声音低沉,“那夜,皇上密召。张大人……辛苦了。”
我心中一凛。
他知道了。
他一定是通过在养心殿的眼线,知道了那晚的密召。
“为皇上分忧,是臣子本分。何谈辛苦。”我淡淡回应。
鄂尔泰看了我一眼,那双精明的眼睛里,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:“张大人,高见。”
他顿了顿,压低了声音:“只是,那‘匣中之人’,究竟是谁……这朝堂,怕是更要暗流涌动了。”
我停下脚步,看着他:“鄂公。皇上此举,正是为了‘止’这暗流。我等做臣子的,只需安分守己,各司其职。莫要……再去‘搅’这暗流。”
鄂尔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忽然笑了。
“张衡臣,你我斗了半辈子。到头来,你我,倒成了‘同舟共济’之人。”
“皇上圣明。”我没有接他的话,只是躬了躬身,“鄂公,请。”
鄂尔泰“哼”了一声,甩袖离去。
我站在原地,看着他远去的背影。
我知道,鄂尔泰的试探,只是开始。
秘密立储,虽然“止”了皇子们的明争,却“启”了臣子们的暗猜。
从今天起,朝堂之上,将会出现最诡异的一幕:
所有人,都会去猜,那个匣子里是谁?
而我,张廷玉,是那夜唯一见过皇上的人。
我,将成为所有人猜忌、拉拢、试探、甚至……暗害的中心。
我抬起头,看着乾清宫那高高在上的“正大光明”匾。
阳光下,那四个字,金光闪闪。
但在我眼中,那匾额之后,藏着的,是无尽的风波。
而我,必须为我那晚的“四字之言”,守口如瓶,直到……皇上大行的那一天。
05
乾清宫的“锦匣高悬”,并没有带来真正的平静,反而让紫禁城的空气变得更加稀薄而诡异。
皇上(雍正)的身体,时好时坏。他依旧勤政,朱批的奏折,每日仍堆积如山。但他召见臣工的次数,明显减少了。
而朝堂,则分裂成了两个无形的“赌场”。
一方,以皇三子弘时为中心。他们坚信,皇上此举不过是“平衡之术”,弘时年长,且已有政绩,最终继承大统的,必定是他。他们暗中依旧往来,只是行事更加隐秘。
另一方,则在观望。他们试图从皇上日常的蛛丝马迹中,猜出那个“匣中之人”。
皇上今日多看了弘历一眼,明日的朝堂上,附和弘历策论的人就多几个。
皇上今日斥责了弘昼的荒唐,明日,弹劾弘昼“失仪”的折子就堆满御案。
而我,张廷玉,则成了风暴的中心。
我是那夜唯一被召见的人。
“张廷玉,到底说了什么?”
这个问题,成了京城所有达官显贵心中,最大的谜团。
弘时,没有再来找我。
但他对我的打压,却变得毫不掩饰。
雍正九年,春。
我(张廷玉)的侄子,吏部观政期满,按例当外放实缺。吏部尚书(鄂尔泰的门生),却以“历练不足”为由,将其打回原籍。
我一言不发,默许了。
雍正九年,夏。
户部核算军机处用度,弹劾我“用度不当”,虚耗钱粮。
我将所有账目一一呈上,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。皇上(雍正)朱批:“张廷玉乃国之重臣,岂容尔等污蔑!”
风波,暂时平息。
我明白,这是弘时在试探。他要看看,皇上对我的“圣眷”,到底还有多深。
更可怕的,是来自“暗处”的试探。
那晚,我回府,轿子行至神武门外。
一支冷箭,淬着绿色的幽光,从黑暗中射出,直奔我的咽喉。
“老爷小心!”
随行的家将,一把将我从轿中拽出,滚落在地。
箭,深深地钉在轿帘上,入木三分。
是死士。
我望着那支还在颤抖的箭羽,浑身冰冷。
弘时……他已经等不及了。
他要的,不是我的答案。
他要的,是我的命。
一个“死人”,才不会泄露秘密。
我,不能坐以待毙。
当夜,我没有回府,而是直奔圆明园。
皇上,近来多在圆明园理政。
我以“军情急奏”为由,求见皇上。
在“九州清晏”,我见到了皇上。他正在批阅奏折,看起来比在宫中时,气色好了一些。
我跪呈奏折。
皇上看了看,是关于西北粮草的寻常公文。他抬起眼,看了看我狼狈的朝服和额角的擦伤。
“廷玉,你这是……”
我重重叩首:“臣,无能。回府途中,遭遇刺客。幸家将护卫,侥幸得脱。”
皇上的目光,瞬间冷了下去。
“刺客?”
“臣,不知。”我答道,“臣只知,臣若死了,皇上……怕是会少一个能说真话的奴才。”
我没有提弘时,一个字都没有。
但皇上,何等精明。
他缓缓放下朱笔,走了下来,亲自将我扶起。
“廷玉,委屈你了。”
他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“朕,知道了。”
没有雷霆之怒,没有誓言彻查。
只有,淡淡的三个字:“朕,知道了。”
但我知道,这就够了。
三日后。
一道圣旨,从圆明园发出。
皇三子弘时,“性行放纵,行事不谨”,着……削去亲王爵位,圈禁于宗人府,无召不得出。
圣旨一下,朝野震动!
没有人知道,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只有我(张廷玉)明白,弘时,触碰了皇上(雍正)的逆鳞。
皇上,可以容忍皇子们“争”,但他绝不容忍“杀”。
尤其是,杀他最信任的军机大臣。
弘时的“不稳”,至此,已无可救药。
乾清宫的锦匣,虽然还高悬在那里,但“赌场”上,已经有一位最重要的玩家,被清扫出局。
朝堂上,那些原本依附弘时的官员,如鸟兽散。
而皇四子弘历,依旧在读书,依旧在上朝,依旧在谦和地,向我(张廷玉)请教“经义”。
仿佛,他那位三哥的倒台,与他毫无关系。
我看着他那张年轻、英俊,却毫无波澜的脸。
心中,那股寒意,却越来越深。
“藏”与“锋”。
弘时的倒台,真的是因为他刺杀了我吗?
还是因为……他早已落入了,某个更深的“局”?
我忽然想起,那日我被刺杀时,我的家将,为何会反应得如此“及时”?
又为何,在我遇刺的第二日,皇四子弘历,会“恰巧”去圆明园,向皇上请安,并“无意”中,提起了当年康熙爷,是如何教导他“仁孝”二字的?
我不敢再想下去。
我只知道,从弘时被圈禁的那一刻起,那只锦匣里的名字,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悬念。
剩下的,只是时间。
06
雍正十三年,八月二十三日。
紫禁城的天空,阴沉得仿佛要滴下血来。
皇上(雍正),在圆明园,龙驭上宾。
消息传来之时,我(张廷玉)正在军机处。我手中的朱笔,啪嗒一声,掉落在地,晕开一团刺目的红。
该来的,终究是来了。
我与鄂尔泰,以及诸位王公大臣,以最快的速度赶至圆明园。
皇上的灵柩前,哭声一片。
皇五子弘昼,哭得最是“真情实感”,几欲昏厥。
皇四子弘历,跪在最前,他没有嚎啕,只是无声地流泪,那双眼睛,红得吓人。
“张廷玉,鄂尔泰。”
怡亲王(胤祥)早已病故,领衔的,是庄亲王(胤禄)。他强忍悲痛,声音沙哑:“皇上大行。国,不可一日无君。”
我与鄂尔泰对视一眼。
我们都明白,那一刻,到了。
“请……锦匣。”
在所有宗室王公和辅政大臣的共同见证下,苏培盛(他已老态龙钟)亲自登上长梯,从乾清宫“正大光明”匾后,取下了那只尘封了数年的紫檀木匣。
匣子,被恭敬地捧到御案上。
金锁,依旧完好。
庄亲王(胤禄)颤抖着手,用皇上生前赐下的钥匙,打开了金锁。
匣开。
里面,是一道明黄色的圣旨。
苏培盛展开圣旨,高声宣读:
“雍正八年,十二月初三。朕亲书此旨,藏于乾清宫……立皇四子弘历,为皇太子,即皇帝位……”
圣旨宣读完毕。
大殿之内,一片死寂。
随即,庄亲王(胤禄)率先转身,对着弘历,跪倒在地:
“臣,参见新君!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我(张廷玉)、鄂尔泰,以及满朝文武,齐齐跪下。
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山呼海啸。
皇四子弘历,缓缓站起。
不,从这一刻起,他,是乾隆皇帝。
他脸上的悲戚,在这一刻,尽数褪去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近乎冷漠的威严。
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诸位爱卿,平身。国丧为重。”
他的“藏”,在这一刻,终于化作了“锋”。
我看着他,心中百感交集。
那晚,养心殿的四个字,终于,在今日,尘埃落定。
弘时的倒台,弘昼的荒唐,最终,都成了他登基的垫脚石。
乾隆朝,拉开了序幕。
新君即位,对我(张廷玉)恩宠有加。我依旧是军机大臣,依旧是“股肱之臣”。
鄂尔泰,也依旧与我分庭抗礼。
仿佛,一切都没有变。
直到,乾隆三年,冬。
那晚,又是养心殿。
新君(乾隆)召见我,赐茶,闲话家常。
“张爱卿,”乾隆忽然开口,“朕,听闻,皇考(雍正)在世时,曾有一夜,密召爱卿入殿。”
我的心,猛地一跳。
“皇考,问了你一个问题。是吗?”乾隆的脸上,带着一丝好奇的微笑。
我跪伏在地:“皇上圣明。”
“朕,很好奇。”乾隆端起茶杯,轻轻吹着热气,“那晚,皇考……究竟问了你什么?”
他,终究还是问了。
我伏在地上,额头贴着冰冷的金砖。
时光,仿佛回到了雍正八年那个寒冷的冬夜。
那晚,先帝(雍正)问我:“谁最稳?”
今夜,新君(乾隆)问我:“问了什么?”
一个是关于“未来”的答案。
一个是关于“过去”的秘密。
我,该如何回答?
我若说出“仁、孝、藏、锋”,便是“拥立之功”。
自古以来,“拥立之功”,便是“取死之道”。
因为,皇帝,绝不希望有人知道,他之所以能登上宝座,是源于一个臣子的“四字之言”。
我,张廷玉,辅佐三朝,岂能不知这个道理?
我缓缓抬起头,脸上,是老臣对君父的,最纯粹的忠诚。
“回皇上。”
“那夜,风雪交加。先帝(雍正)龙体欠安,忧心国事。”
“先帝问臣……”
我顿了顿,声音沉稳:
“先帝问臣:‘朕的江山,能否,万年稳固?’”
乾隆的目光,微微一凝。
我继续说道:“臣,叩首答曰:‘先帝(雍正)承天景命,整顿吏治,摊丁入亩,改土归流,上合天心,下顺民意。皇上(乾隆)您,仁孝聪颖,必能克承大统。大清江山,必将万年稳固。’”
我,撒了谎。
我将那晚的“四字之言”,篡改成了,对先帝的“歌功颂德”,和对新君(当时还是皇子)的“顺势吹捧”。
我将那场决定命运的“豪赌”,变成了一场,毫无风险的“君臣问对”。
乾隆皇帝,静静地听着。
那双与先帝(雍正)一般深邃的眼眸,一直盯着我。
许久。
他笑了。
“好一个‘万年稳固’。”
他站起身,亲自将我扶起,一如当年,他的父亲。
“张爱卿,你,才是我大清的‘稳’臣。”
“朕,都明白了。”
我躬身:“皇上圣明。”
他,真的明白了吗?
也许吧。
他不需要知道那四个字。
他只需要知道,我(张廷玉),将永远,守住这个秘密。
史官曰:雍正八年,上密召军机大臣张廷玉于养心殿。是夜,所谈何事,外人莫知。史册所载,惟“论西北军务”五字。然,三日后,上立“秘密立储”之制,乾清宫锦匣高悬。雍正十三年,宝匣开,皇四子弘历即位。其间诡谲,皆湮于朱墙之内,不为外人道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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